2014年8月4日 星期一

[翻譯] 挪威醫生寄自加薩的一封信

有鑑於這篇文章目前網路上流傳的翻譯我覺得不夠到位(有些地方用詞刻意聳動,但有些地方又過於輕描淡寫),我決定以自己的理解重新翻譯一次。須注意的是我對機構與頭銜的翻譯不是很有信心,不過相信這不影響文章本身的意義。

原文: http://www.middleeastmonitor.com/articles/middle-east/12920-letter-from-gaza-by-a-norwegian-doctor

我最敬愛的朋友們,

昨晚是極端的一夜。所謂的地面入侵加薩行動,造成的是一群群,一車車而來的,受了各式各樣傷害的巴人,他們身體殘缺、手腳斷裂、流血、顫抖,瀕臨死亡。從幼到老,全都是無辜的平民。

所有在加薩各醫院和救護車上工作的英雄們值一次班就是十二到二十四小時,因疲憊與非人的工作量而面如死灰(特別是在 Shifa 醫院,他們已經四個月沒有領到薪水),他們照顧那些傷患,進行傷檢分類,試圖弄清那些難以辨認的混亂:身體、大小、四肢;還能走路的、無法走路的;還在呼吸的、沒了呼吸的;還在流血和不再流血的人。人!

如今,他們再次被所謂「世界上最有道德感的軍隊」(才怪!)當成動物般對待。

我對傷者致上無盡的敬意,因為他們在極大的疼痛,痛苦與驚嚇之中,展現出從容的決心;我也對工作人員與志工的敬佩亦無止境,巴勒斯坦人的堅定 (sumud) 包圍在我身邊,給我力量,雖然我時不時想尖叫、抱緊身旁的人,哭泣,嗅嗅溫暖的孩子被鮮血覆蓋的皮膚與頭髮,以無盡的擁抱保護我們自己,但他們和我們都負擔不起這樣的奢侈。

塵灰色的臉龐-噢,不!不要再送來數十具傷殘且血流不止的傷患了,急診室的地板已經積血成湖,一堆堆被鮮血浸透,甚至還滴著血的繃帶也尚待清除--噢--清潔人員迅速地把每個地方的血、用棄的衛生紙、頭髮、衣物、插管等死亡的痕跡全部清走…… 為的是準備好再一次,再一次重複這一切。過去 24 小時內,超過一百個傷患來到Shifa醫院。即使是對一個大型的、有完備訓練和所有相關資源的醫院來說都是有夠受的,但是在這裡幾乎一無所有--沒電、沒水、缺一次性消耗品、缺藥物。還有手術台、醫療用具、監護儀器--全是生鏽的,彷彿是從 “昨日醫院博物館” 中弄來的。但這些英雄們毫無怨言。如同無比堅毅的鬥士,勇往直前。

正當我獨自一人在床上向你們寫下這些字句的同時,我流著淚:痛苦,悲傷,憤怒,恐懼的眼淚:溫暖而無用。我依然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接著,就在剛才,由以色列這台戰爭機器所交織而成的交響樂團,又再一次開始演奏了他們那血腥的交響樂,就在剛才,岸邊海軍的船艦全艦火炮齊射、F-16 戰機在空中呼嘯而過、令人厭惡的無人機(阿拉伯語稱作 Zennanis, 嗡鳴機)、密佈的阿帕契戰鬥機。多數都是由美國製造,由美國買單的。

歐巴馬先生,你有心嗎?

我邀請你,花一個晚上--一個晚上就好--過來Shifa醫院陪陪我們。說不定你可以偽裝成一個清潔工甚麼的。

我百分之百確信,這將會改變歷史。

沒有一個有心又有權的人能夠在 Shifa 待上一晚之後卻不決意阻止對巴勒斯坦人的屠殺。

偏偏那些無心無情的人卻已經妥妥地計算規劃好對加薩發動另一場無差別襲擊(譯註:dahyia onslaught, 指以色列採取的,以不對稱武力將對方的軍事,基礎建設,平民目標一律摧毀的 Dahiya Doctrine)。

在接下來的夜晚,這條血河會不停地流著。我能聽見他們的死亡樂器已經調好音。

求求你,做你能及之事。這,這一切不能再繼續下去!

Mads Gilbert, 醫學士,哲學博士
教授,臨床首席
急救醫學診所
北挪威大學醫院

2014年7月17日 星期四

[翻譯] 世界著火了:從查爾斯穆爾牧師的自焚事件反思生與死

我平常對基督教文章當然是沒甚麼興趣。但這篇真是好文。原文:https://www.rmnetwork.org/newrmn/world-on-fire-reflections-on-the-life-and-death-by-self-immolation-of-rev-charles-moore/

今年(譯註:
2014)的 6 21 號標記著 James Chaney, Andrew Goodman Michael Schwerner, 三位在南方致力於推動黑人登記投票(譯註:美國沒有全國性身分/戶籍制度,故全國性投票不像台灣有投票人名冊,而是要由有投票權的人先行登記為投票人,故特定立場者可以透過阻礙特定族群登記投票來左右選舉結果。)的大學生在所謂的 自由之夏Freedom Summer)遭到謀殺的五十周年。這樁慘案後來成了電影 “Mississippi Burning” 的緣起。

今年的 6 23 日,一位退休的美國衛理公會神職者:查爾斯穆爾牧師,把開車到他在德州東北部的家鄉大鹽湖,把車停在一元商店的停車場,全身淋滿汽油引火自焚。有些人認為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採取這樣的行動,但其家人和朋友發現的一封信揭示了一個更具挑戰性的故事。

查爾斯·穆爾認為他為公民權利所做的不夠,即使他的女婿比爾倫夫牧師洛指出,身為一個年輕的牧師,他因為挺身支持(族群)整合而被踢出了好幾個在德州東部的教會。他寫下的筆記指出,他原本打算於 6 19 日在他的母校,SMU 的帕金斯神學院中自焚,這一天,關於亞伯拉罕·林肯的(黑奴)解放宣言的消息,在簽署的一年半之後,終於傳到了德州。查爾斯寫道,在最後一刻,他膽怯了,但他顯然在四天後找到貫徹計劃的勇氣。

從一張在查爾斯·穆爾的車內被找到的便條上,我們得以瞥見在這個那些年輕的民權運動者之死的週年紀念日,壓在他心頭的重負為何。比爾倫夫洛說:“他擔心的是那些為無法取得足夠的食物和足夠的營養的人制定的方案被削減;服務數百萬人的健保計畫被拒絕,唯一的理由是針對總統的恨意;種族主義猖獗;聯合衛理公會主持的同性結合儀式被認為是與諸如強姦,戀童癖,敲詐勒索等犯罪行為同等的罪行;LGBTQ人士仍然受苦於歧視行為;死刑仍作為根本無阻嚇作用的至高無上的處罰;所有兒童皆受惠的優質國民教育受到削減;投票權被歧視性法律所剝奪;正義的行使在少數民族和窮人身上的不平衡;對富人減稅的建議;領導者和立法者享受社會不公帶來的利益。他認為他的行為是一種無上的犧牲,為所有的人,包括強者與弱者。他相信對於他的行動的記憶將為療癒帶來契機。

這些話擊打我們之處在於,查爾斯寫的這一切真實到令人心碎。查爾斯·穆爾了解,他的世界──我們的世界──著火了!出於這個原因,我們不希望他的死的可怕情狀僅僅成為一個短暫的新聞片段或詆毀這奉獻一生於社會正義之人的藉口。我們必須小心,我們不應自我誘惑,以為對他的自焚的無聲回應是尊重他和他的家人的行為。沉默是對他的不尊重,對他的家人的不尊重,正折損了他關心的正義。我們也必須小心,我們不應浪漫化他的死法。對於查爾斯,他的行動是支持邊緣人的象徵,他感覺到他的基督教信仰驅使他將這些人團結起來,他的行動是為了喚起我們的回應。

查爾斯的自焚已經深深地激起我們,使我們覺得有必要分享一些我們個人的回應。查爾斯了解:種族主義,性別歧視,異性戀主義,階級主義,和民族主義是不同形式的壓迫,有著不同的歷史,而且往往帶來不同的結果,但它們都綁定在同一個壓迫的共享網絡之中。查爾斯·摩爾對正義的擔憂與承諾是包容而不是排斥。他看見並挑戰隱藏於非正義中的成見,偏見,仇恨和非人化,無論它的受害者是誰。跟查爾斯一樣,我們相信我們的所服諺的身為基督徒的責任要求我們在壓迫中負起責任,然後朝著所有人的解放努力!馬丁·路德·金寫道:“任何地方的不公義都是對所有地方的公義的威脅。”查爾斯·穆爾爭正活出了這句話。
雖然 Gil Sid 通過不同的生活經歷應對這種悲劇,我們,就像我們的兄弟查爾斯,是看穿了所有形式與系統的壓迫,霸權,歧視的交織特性的行動家。查爾斯不是一個只專注於一個問題上的人。他死時心頭的心頭的重擔乃是來自諸多痛苦的哭喊。

我們可以從查爾斯·穆爾去世學到什麼教訓?

首先,我們不得不說,他的自焚行為乃是某種超越任何我們可以親自想像的事物。熱衷於某個志向的社會運動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並不算少見。甘地一定知道站起來反對大英帝國是一個危險的冒險行為。在他被殺害的前一天晚上,馬丁·路德·金說,就像任何人,我寧願活著──活很久;長壽有它的重要性。但我不過於在意這件事。 ……我恐怕無法和你一同奮戰到底。危險迫在眉睫,他知道這一點。即使是耶穌,他騎著小馬領導的遊行行列從耶路撒冷東方出發的同一天,彼拉多騎著他的白色公馬率領著羅馬軍團從西方啟程。他知道這種行為會導致他被逮捕,並有可能被控對羅馬叛亂而被處死。然而,出於信念將自己置於可能的傷害之前,仍然與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我們有機會在查爾斯採取這個激烈的動作之前跟他談談,我們肯定會試圖說服他別這樣。但無論這為了爭取正義和和平而採取的自焚手段從現在基督徒的角度來看是多麼可怕,多麼非常規,此舉確有其歷史先例。就在去年,一位藏族僧人在一受到中國當局批評的中國寺院中自焚。他是自二零零九年二月起的一系列反對中國統治的抗議活動中第一百零八位自焚者。

其次,查爾斯真的預期透過他的極端行為可以帶來他所希望的改變嗎?

當然,我們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完整答案,但我們可以透過反思在他之前的一些舉動而得到一些關於他的思維的洞見。在1995年春天在奧斯汀的聯合衛委員會主教團年會期間,查爾斯完成了15天的絕食行動以抗議的聯合衛理公會對LGBTQ 人士的處置,他的目標是鼓勵他們做一個統一的聲明,譴責目前聯合衛理公會紀律條文中的排除語句。以下的引文出自奧斯汀紀事報(1995106日),其中指出了查爾斯所期盼的為何,而且或許也是他在最後一刻所希望的:

主教理事會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立場,而是發表聲明,譴責對男女同性戀者權益的侵犯。這只是一個麵包屑,而不是穆爾所呼喊要求的麵包,但他依舊接受了。他知道在一開始他可能無法改變 UMC 的內部機構,但是那不是他禁食的目的。“這是為了觸及那些尚不僵化的人,”他說。

尼布爾寫到,如果我們想“互愛”,光是力爭互愛;實現互愛是不夠的,我們要為“犧牲的愛”努力。也許查爾斯認為,他的犧牲的愛的行為可能為相互關愛,特別是以正義的形式,創造機會。

第三,(這個想法來自 Sid 的會眾,Annette D'Armata 博士):我們在查爾斯的死亡的這個自我加諸而且恐怖的情況中感到倒彈,但卻可以正常化那些我們直接或間接參與的,從基於種族,性取向,或收入的系統性壓迫,到恐怖地轟炸幼兒,婦女和男人……這個事實恰恰是查爾斯覺得他必須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照亮的絕望之處。 D'Armata寫道,“我/我們對他的決定感到全然的不安,這個事實本身就是強大的,即使我們不同意。”然後,她回想起潘霍華的話:“(我們)不能簡單地包紮車輪下的受害者,必需的是卡住車輪的輻條本身。"

我們相信,我們必須從查爾斯的一生的信念中所學得的教訓──即便在我們掙扎於理解他選擇的死法──是我們必須保持清醒,認知到圍繞於我們身邊的恐怖,並共同努力將之打斷──以我們最深切的人性和基督之名。面對這個時代的恐怖,我們必須要求耶穌不會成為一個溫順馴化的的象徵,而是這世界的轉型與愛的實體化身。

最後,我們特別將查爾斯·穆爾的家人保持在我們的心中並為他們祈禱。他遺下了妻子,兒子,孫子女,以及其他關係密切的家庭成員。查爾斯的繼女,凱西倫夫洛,指出:“他沒有意識到的是他將會留下的情感風暴”──對於那些愛他的人。她指出一個悲哀的事實,即查爾斯不知道他仍然有帶來改變的潛力。在他的追悼會上的見證正顯示出了他對別人的生活所帶來的巨大影響。

當我們反思查爾斯·穆爾的生與死,我們祈禱自己能夠記得:我們每個人都有實現變革的潛力,而我們所造成的影響往往比我們能確實體會的更多。

2014年2月17日 星期一

[翻譯] 德州達拉斯電視台體育主播 Dale Hansen 對美式足球選手 Michael Sam 出櫃的評論

出處: http://www.wfaa.com/sports/dale-hansen/Dale-Hansen-Unplugged--244822291.html

真是一個精采的週末。
爭議發生在 Lubbock 的週六晚上跟接下來的週日,密蘇里州的全美防守邊鋒邁克薩姆,東南部大學運動聯會 (SEC) 的年度最佳防守球員,有望在職業美式足球 (NFL) 選秀的第三至第五輪被選中 - 告訴世界他是同性戀。
大學足球的最好的聯會中的最佳防守球員只會在三至第五輪被 NFL 選走?真的嗎?這真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我想這另一件事也是啦。
邁克薩姆將是NFL第一個公開的同性戀球員,他說他知道會有問題要面對…… 而且問題的確已經開始。
幾個 NFL 官員告訴體育畫報 (Sports Illustrated) 說出櫃會傷害他的選秀日成果,因為一個同性戀球員在 NFL 更衣室會不受歡迎。這樣讓人不舒服,因為這是一個男人的世界。
你打女人,把她拖下樓梯,把她的頭髮連跟拔起?你是在 NFL 選秀中第四個被選中的傢伙。
你醉酒駕車撞死人?歡迎你。
球員被抓到和非法毒品還有妓女共處旅館房間?我們知道他們是受歡迎的。
球員被指控強暴,並支付封口費?
你為了掩蓋謀殺而對警方撒謊?
我們對這些都感到很舒服。
你愛別的男人?好了,你這就太超過了!

2014年2月6日 星期四

[翻譯] 尋人啟事:我們在 1989 年間結了三天婚,如今我在地鐵上看到妳 ─男找女─ 43 歲 (L 線地鐵)

這是美國最大網路分類廣告 Craqig's List 的尋人啟事區上的一篇文章 (出處: http://happyplace.someecards.com/28961/man-spots-his-ex-wife-on-the-subway-posts-missed-connection-hoping-to-get-a-coffee )。請注意,網路上的東西不可輕信,這一切可能都只是創作出來的故事。但即便如此,這是一個好故事。所以我花了半個多小時隨手把它翻譯了一下:

我們在 1989 年間結了三天婚,如今我在地鐵上看到妳 ─男找女─ 43 歲 (L 線地鐵)
1989 年的冬天我從紐約大學轉到南緬因大學,修習詩學,年輕的我幻想著在文學上取得成就。我對交朋友這檔事焦慮無比──除了要融入一個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令我目瞪口呆的都會環境以外──我害羞得不得了,經常對陌生人顯現出厭惡而膽怯的態度。 
你跟我住在同一棟宿舍──西十街上燈光昏暗,裝潢隨便的辦公大樓改建成的一坨建築。你跟幾個高中同學從芝加哥來此念大學。你有一頭紅髮,妳最愛的樂團是 The Replacements, 你念法文,當初是我的新室友介紹我們認識的。 
妳跟妳的芝加哥朋友們很友善,學期開始的前幾周就帶我去城裡逛了幾次,漸漸的我們發展出一些輕鬆的浪漫關係──然而年少輕狂下刻意讓事情保持 “不要太認真” 的壓力卻經常拉扯著我過於敏感的心弦。 
那是一個周日的晚上,你的幾個朋友在你的宿舍房裡一邊看財神有難 (Brewster's Millions) 一邊哈草,你的一個朋友提出了這樣的賭注:這個房間裡第一個結婚的人有賞三十大洋──那正是在紐約州要取得結婚證書所需的手續費。第二天早上,一方面是覺得好玩,一方面也真的是喜歡你,我問你要不要去市政廳登記結婚──而你說,好。

2014年1月2日 星期四

[Movie] 致命遊戲 (Ender's Game)

對 Ender 系列的書迷來說,Ender's Game 出電影版是一件令人又期待又害怕的事情。期待的除了自己能在大螢幕上這樣一部經典之作的影像化之興奮,更棒的是希望因此能因此讓這部作品被更多人知道。而害怕的,不只是怕拍爛,更怕的是原著小說被拍爛的可能性真的很高。

Ender's Game 出版 (1985) 都過了二十八年還沒有電影版問世不是沒有原因的。Ender's Game 的故事乍看之下的主題星際戰爭,但是故事的主線中戰爭只是歷史或即將到來的事。Ender's Game 花了很多篇幅在主角被以各種遊戲來訓練的過程上,但它又不是一部軍教片。(另一方面它也不是那麼直接地批判軍國主義。)它的主角是兒童(電影版改成了青少年),整個故事中充滿的霸凌,同儕間的爾虞我詐卻讓他的調性極為黑暗。追根究柢,Ender's Game 的主題講的應該是 "資優教育如何營造出一個將這個系統中的小孩扭曲成大人們想要的怪物"。因此,如果要忠於原著地把 Ender's Game 拍成電影,必然會變成 "奇炫的無重力戰鬥訓練與星際戰鬥模擬畫面" 配上黑暗沉重的 "軍校如何把我變成怪物"。

以好萊塢慣例來說,幾乎可以確定這樣的故事改編成電影以後必然會只剩下 "青少年上太空受訓以後拯救世界" 的 cheesy (話說 cheesy 中文到底要怎麼翻比較達意?我很想說是 "鄉土劇",不過這樣好就真的太超譯了一點...)劇情。令人驚喜的是這次的電影版在這方面忠於原著的程度相當大膽。甚至連有些人認為原著中略顯突兀的心靈遊戲都保留了下來。稍微有點可惜的改動是整體故事的調性雖然還是充滿人性的壓力,衝突,扭曲,電影版整體調性的黑暗程度還是有被稍微調低一點。